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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金在线河南讯 小时候,我羡慕小秀家有一只老母子羊,闲来无事,牵出去遛遛,一人一羊,沿着坑边的草地悠闲得很。有时候小秀从河堤归来,背着一袋子草在我面前嘚瑟,可怜我家喂的十来头猪,每天要清理猪圈,早晚拌食喂料,却不能牵出去溜达,无趣得很。有一天,姥姥把两只羊送到我家,可把我高兴坏了。我这算是有正经工作了,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学就走,不用写作业了。把羊牵上,再拿一根小树枝,就兴高采烈的去放羊了。村子南边的小河沟,往西地去的路边,村北的河堤上,东洼的林子里,刷了一遍又一遍,没多久就感觉放羊没有趣味。到处草木茂盛,那个羊就是不吃,拧着脖子只管走,有时恨不得按着头、掰开嘴让它咬草。周末的时候,放羊才悠闲一些,村北的清河,堤宽草茂,把羊绳盘到脖子里,往河坡里一赶,就该干嘛干嘛去了。有拿个袋子割草的,有玩胶泥的,有躺在河坡上睡懒觉的。天热的时候还能下河的浅处捉泥鳅、捞田螺;男孩子站在桥上排着队,一个接着一个地往河下跳,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做出各种动作,我见过有人扎一脸稀泥,也有人平着趴下去“嘭……”水花四溅,像扔了一颗炸弹,肚皮、胸膛被拍得通红。
最有意思地是去东洼放羊。一路经过村东自留地,这里的小路仅能通人,长满野草的沟边下地踩出来一条约二十厘米的脚印。羊也不老实,路边鲜嫩的灰灰菜,茅草不啃,左扭一下头,右扭一下头,每次扭头试图咬下几个豆角、豆叶,羊们走着吃着,一来一回就吃饱了,经常惹来乡亲们嚷嚷。到东洼经过一大片桑树园子,桑树园的看守老头谨慎地站在进园子的路口,防贼似地审视着过路的羊群。哪只羊迷路了凑近,他们劈头盖脸就是几竹条子。桑树园子附带产出桑葚,他们的桑葚不卖。大人们都说吃多了不好,小孩不管这些,只管好吃,总是偷偷去摘些来和小伙伴炫耀。成熟的桑葚,有的颜色紫黑发亮,有的白亮透明,有的呈米黄色,都散发着浓郁的果香。再向前就是东洼的树林子,林子里一排排、一行行整齐的小杨树,地面生长着纤长的野草。小树林深处有一片空地,更是长满了各种杂草,也有几棵不高的野树苗,被小羊们左撕一下,右撕一下再扑倒。这里是我们的乐园,羊们也不用赶了,想睡觉睡觉,想玩就玩,没人管。出去放羊扑克牌必带,也经常玩抓石子、格大方。村里大人出神入化的牌技、棋艺也多是这个时候磨练出来的。野草间多的是“黑天米”、“香姑娘”。这里的“黑天米”阳光养分充足,粒粒晶莹饱满,颜色紫黑紫黑的。一把一把地摘着往嘴里送,熟透了,甜蜜蜜中加一点点酸,还有一点点清香。吃得满嘴汁水,脸上、嘴角也被染色。“香姑娘”那就是馥郁芬芳了,别说吃,放到嘴边就会被弥漫出的香味迷醉,最妙的是它自带包装,吃一些,再摘一些装满口袋带回家。太阳很快落山,树梢的影子越拉越长,羊们也累地卧倒在地上,胡子一抖一抖地咀嚼着满嘴泡沐。小伙伴们拿出新做的野麻鞭子,在空中画着悠然弧线,男孩子还会猛然抖手,在空中炸响一个个鞭花。回家的羊群不用赶,老羊领头,伸着脖子往家跑......
一尘不染的童年终有一天会消失在光阴里,但童年的过往柔软的躺在心底,仿若一阙最温婉的宋词。(殷丽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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